一叠虚言

以此刻的灵感 喂养此后的荒芜

【VG+VGG/血族paro】London Bridge

*只管挖,不管填

*主伊刻,带櫂爱和丞圣玩←然而后者想he是很难的,请做好心理准备

chapter0

城里出现了尸体。

枯瘦的、干瘪的尸体。

藏匿在黑夜中黑暗的角落里。

等待白昼揭露其丑陋的模样。

黎明未至。

三根指针于刻度盘的顶端交汇。

时间到了。

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.

chapter1

“听说全身一滴血都不剩,露在衣服外的手像是东方泊来的根雕。”

“啊啊,真恐怖。”

贵妇人们用鹅绒装饰的扇子掩着红艳的唇,在水晶吊灯创造的虚假白昼下谈论着黑夜里的魔鬼。

“那不就像——”

啪嚓。

寂静。

“对不起,我把杯子打碎了。”

有着一头灿金色头发的人讪笑着向周围道歉,没有人认识他,不过这很正常,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流浪汉和外来者。

有人脸上露出不耐,谴责,各种情绪,但是不到一秒他们就恢复了先前的姿态,从容,或者说,漠然。

“喂,櫂,”刚才的金发青年压低声音对旁边的人说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

“这个城市有初代……而且还是两只?!”

回话的人显得很镇静,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,浅啜一口。

——櫂,不觉得红酒的颜色很像血吗?

“櫂?”

“嗯,是真的。”

“……那这次的事件也——”

啪嚓。

这次碎掉的,是华丽的水晶灯。

本应爆发出尖叫,盖过玻璃碎片四下飞溅声的尖叫,可事实上属于人类的响动被黑暗所吞噬。

黑暗在咀嚼的过程中掉下一些渣滓,化作细微的心跳声,呼吸声,衣料摩擦的声音,还有那与这细微格格不入的——鞋跟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。

那声音分明只有一个,却从四面八方传来,没有停顿,没有加急,没有减缓,像是踩着精确的鼓点走了一个过场,给人什么也没带来,什么也没带走的错觉。

然而,怎么可能。

“三和,保护无关者!”

这么说着,他只身追了上去。

血猎的五感和身体能力都远超常人,櫂俊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,最高级别的s级血猎。

所以他能够判断出对方的位置,然后以难以用肉眼捕捉的速度追上。

天生的神力给予他们盲目的自信,因而传说中的勇者从来不计后果。

chapter2

“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櫂俊树了。”

那一夜,在那座尊贵与罪恶的城市,血猎阵营实力的绝对象征销声匿迹。

金发的调酒师熟练地把酒液倒入子弹杯,少年在他流利的动作中下意识地辨别酒的种类。

“不过已经是六十几年前的事情了,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
伏特加,金酒,朗姆。

“绮场家的小少爷。”

剩下的不用看也知道,百加得151°。

“没什么,就是在找一个人,可能和那件事有关联。”

killer,杀手。

坐在吧台前的人伸手去取,杯子却被调酒师忽然抽走。

“小少爷还是未成年吧?我这儿可不做违法生意。”

说着调酒师吧暗金色的鸡尾酒顷入了自己口中,一饮而尽。

“那是指你一直在找的……人……真的是人?”

chapter3

三年前,三和觉得也不是很久,血猎界的名门,绮场家被灭族了。

那是绮场的继承仪式,所有族人齐聚一堂,如一群集结的鸟儿被蓄谋已久的猎人一网打尽。

家主夫妻和执事长受重伤昏迷至今,其余的生命都被死神收割,唯一幸免于难的只有不知为何没有到场的继承人绮场圣苑。

年轻的继承人自那时起一直在追查仇人的下落,一步步抽丝剥茧,他终于抵达了线索的源头——六十四年前的事件,哈默林之夜。

当火光燃起,大厅重新被点亮时,三和大志已经对甜腻的血腥味麻木了。

然而倒在地上的却只有男人,那些贵妇人和贵族的孩子都不知所踪。

如果说,所有走动的人都以完全相同的步伐前进,就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。

那些女人和孩子,像被什么操纵了般,失神地去往魔鬼的窠臼。

——简直就像是被花衣吹笛人蛊惑了的鼠群一般。

绮场家的情况也是这样的,但由于当时的事件被封冻,绮场圣苑好不容易才查到蛛丝马迹。

killer的平均酒精度高达70°,三和喝下去竟看不出半分醉意。

可他还是故意伏在桌面上,闭着眼睛道:“我醉了,以下所有的话都是酒后胡言,小朋友听了不要当真。”

“櫂俊树还活着。”

听者眉头一跳。

“然后,”三和突然停住,有些不自然地接着道:“「智者」的首领在这个城市。”

智者,那是血猎中十分特殊的一支。

他们从不随意展示自己的战斗能力,可他们在血猎中的地位依然高不可攀,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特殊能力,一种据说可以知晓世上一切发生之事的能力。

绮场圣苑站了起来,恭敬地鞠了一躬:“非常感谢。”

“谢什么,只不过是生意罢了。”

chapter4

“喂,差不多该放开了吧?”

三和的后颈处金属的反光一闪而过,而之前空空如也的地方竟然浮现出了人形。

“呼,”三和长出一口气,伸了个懒腰,“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。”

“杀手(killer)小姐。”

“那位大人都说了不许多管闲事,你这是自找的。”

“好好好,我的错,”三和举手投降,“不过,那位又想干什么了?”

当年他们会抵达那座城市,也是「智者」的缘故。

众所周知的是,櫂俊树是传说中的最强血猎,鲜为人知的是,他正在逐渐变成吸血鬼。

血猎和吸血鬼本就同宗同源,一旦跨过了某条界限,前者就会被拉入后者的领土。

和大多数血猎不同,櫂俊树知道哪一名初代是自己的始祖。

三和曾经问过他是怎么做到的,当时櫂俊树如此回答:“我见过那个人。”

那个人。

人。

为什么是人呢?三和没有继续问下去,此前他从未在自己的挚友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。

落寞,悲伤。

一点都不像櫂俊树。

告诉櫂“那个人”所在地的正是「智者」的首领,三和大志与其有过一面之缘。

虽然血猎不能单从容貌上判断年龄,三和还是没来由得觉得这个人和他们年龄相仿。

区区,六十年不出意外的话,首领应该还是那个人吧,被櫂称为莲的,比起血猎更像吸血鬼的那个男人。

他又想做什么?

chapter5

吸血鬼喜欢女人和小孩鲜嫩的血液,但是讨厌贵妇人身上呛人的脂粉和香水的气味。

如果说人类之于吸血鬼,如猎物之于人类,那么人类一切虚荣的装饰不过是皮毛上的污秽,血肉中的尘泥。

要用血色的葡萄酒洗净其躯体,尤其是尖牙即将刺破的脖颈,把血液混着酒水咽入腹中,连不老不死的生物也沉醉于这奢华的痛饮。

视线开始模糊,寒冷麻木肢体,世界就此远去,精神却为之沸腾,就连即将脱离肉体的灵魂也在这幻想中迷醉。

据说吸血鬼的唾液是慢性的毒,在剥夺反抗能力的同时,给人来带超越性的快感。

而这体验的代价,往往都是生命。

chapter6

少年奔跑在狭窄的小巷里,尽头是都市繁华的光影,再快一点,再迈一步,那里是这场追逐游戏的终点。

到了!

碰!

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只是机械地重复奔跑的动作,在路口也没有减速,当他发现有人经过时,已经无法停下来了。显然,对方也难以闪避从死角突然冲出的人。

要撞上了!

可事实上,他撞上的只有空气。

并且因为冲过头而摔倒在地。

少年下意识地握住了伸来的手,好冷。

抬头,毫无防备地撞进一双血红色的眸。

原本的发色在霓虹灯下难以辨认,由于逆光而模糊的五官中,那双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光。

就像是——

“你是吸血鬼吗?”
“你在被吸血鬼追吗?”

少年立刻甩开了他的手,但对方的动作远快于他,在手心的皮肤刚刚分离的刹那就重新攥住他的左手,把他拉向自己身侧。

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身后的风压,后颈轻微的刺痛告诉他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肌肤。

流血了。

天上的满月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绯红,街上的行人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背部被什么东西浸湿,垂在身侧的右手也粘上了湿稠的液体。

他抬起手,视野被盈溢的红入侵——从手指,到手心,以及手背,蔓延至袖口,都是斑驳的血迹。

冷静,冷静。

这不是自己的血。

地面上的血迹像泼墨一般淋漓,究竟是怎样的生物拥有这样多的鲜血。

这个问题不难得出答案,马路对面躺着一具人形的尸体——少年不认为身上开了一米长的口子还能活下来,即便他是吸血鬼。

至于另一只吸血鬼,少年看向他的左手,比少年所见的任何吸血鬼都要长的指甲,鲜血在其末端汇聚,一滴一滴地坠落。

满月之夜是魔族的盛筵,魔力的潮汐将血族的力量推至巅峰,同样抵达高潮的还有对鲜血的渴望,自诩高贵的生物在力与欲的交缠中失去了一贯的优雅与从容。

男子做的事情很简单,非常简单——他只是伸长指甲,抬起了手。

堪比刀刃的手放在对方行进的路线上,而凌空跃起的吸血鬼根本无法改变方向。

如同熟巧的厨师制作刺身一般,从侧面干脆利落一刀一破。

chapter7

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,银发血瞳,毫不遮掩地告诉周围:我是吸血鬼。

不过,少年的视线追着那个身影,也有可能是cosplay中毒或者中二病。

男子倒了一杯水,少年毫不意外这间房子里没有除白开水以外的饮品,毕竟这里简单到了感觉不到生活气息的地步。

“伊吹浩二,”他的自我介绍仅仅如此,“你的名字。”

“新导刻。”

“那么,你要在这儿待多久?”

时间回退。

新导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,人群依然漠然而喧哗,光污染下的天空满月的姿容低调而静默。

没有血,没有尸体,他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。

但是,他存在。

新导刻抬头,瞬间的动作显得无比漫长,眼前经过的一切都被拉成慢镜头,黑色的风衣,衬衫的立领,奇怪的装饰,紧抿的双唇,还有——那双血红的眼。

伊吹浩二把手伸到他的后颈按了按,刺痛感更让他确信之前的一切皆为真实。

“流血了,”他舔掉指尖刚刚蹭上的一丝血迹,“处理一下,不然又会引来苍蝇。”

片刻沉默后,新导刻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可以跟着你吗?”

伊吹浩二面无表情。

“作为回报……”新导刻咬牙,“我让你吸我的血。”

满月之夜血族比平日更渴望鲜血,即使是尊贵的初代也不会与低级吸血鬼有什么区别,区别只在于强者能够抑制冲动,弱者却让本能战胜理智。

然而能够抑制,并不代表这份渴求有丝毫的衰减。

新导刻早就知道吸血鬼格外中意自己的血液,那么没有理由不将之作为筹码。

但是——

“我拒绝。”

秒答。

什么?

“这根本无法构成交易。”

伊吹浩二俯身凑到新导刻的侧颈,虽然少年立刻想要抽身,但结果与之前一样,这名血族男子比他更快,血族尖利的犬牙抵住皮肤,轻轻一移就留下一道将破未破的红痕。

无法构成交易,那是因为——他吸血,根本无需任何人同意。

不过这个种族的性格的确阴晴不定,明明刚说了拒绝的话,他却立刻翻脸,边走边道:“跟上来。”

新导刻看着水面映出的自己的脸,心中不禁有些感慨。

不到半小时前他才刚从吸血鬼手下虎口逃生,现在,他却在一只吸血鬼的家里。

待到什么时候?

新导刻想选择一个聪明的回答。

于是他如此回道:“直到天亮。”

————tbc?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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